他需要她,也很想她,他木然地倒了杯水,咽下去,补充水分,用液体冲淡情绪,但是那些因情而起的痛苦都太粘稠了,池野困于其中,束手束脚,一时间茫然到不懂现在要怎么做才可以维持生活的正常运转,嗯,他现在在机械性的喝水,喝完了水要把杯子放好,踩着拖鞋走回床边的时候应该先迈左脚还是先迈右脚……所有的一切都把池野丢掉了,他是一个游离于世界之外的幽灵。
池野就地在房间的拐角蹲下,过度劳累的双膝又多了一层压迫,发出“咯吱咯吱”让人牙酸的响动以显示不堪重负,池野躲在了月光都照不到的阴影里。
良久之后,他打开手机里面连接方盈家门口监控的app,突然想亲眼看一看,这一切到底是不是个误会。
这样的行径,似乎是他在怀疑方盈同其他人有些什么,但不是的,那是池野特意为方盈母女买下来的房子,是一个承载他们美好的新,他讨厌孟叙今,不想让孟叙今这类男人步入他们的小家,存了一丝孟叙今没有进门的可能性。
池野拖了下进度条,直接定位到了和孟叙今通话前的10分钟。
有两个模糊的人影,一前一后挤在门前。
监控像素一般。池野因此看不出两个人纠缠在一起的细微动作,其实是方盈在客套推拒,说孟叙今该早些回去,没有必要在她这边耽误时间。方盈素来不喜欢和其他人有身体接触,孟叙今的搀扶动作都被她推拒了回去。
只是孟叙今贼心不死,借着搀扶的由头,说是一定要平安把她送进家门。
而这一切反映在监控里面,是太过没有社交距离的接近相贴。
显得两人的关系非同一般,乃至可以解读成一对难舍难分的伴侣。
池野没有开天眼,怎么知道其中的弯弯绕绕呢,在眼眶中悬而未决的那一大滴眼泪,终究是伴随着监控画面,重重的砸到了手机屏幕上,水花炸开。
平日里最有力的双手,失了力气,松了一松,手机砸在地板上,零件都跑了出来,四分五裂。
这段时间的欢愉是真的吗?还是说,在方盈眼中,他同样是一个可耻的坐收渔利的人,比不上其他人在那五年中的长久陪伴。
五年,过于漫长,长到足以让一个成年人产生脱胎换骨的巨变。
或许方盈重新靠近他的理由,是因为他是孩子的亲爹,也可能是他这个人的硬件条件不错,对她和对孩子都是真心的。那方盈对他的感情呢,到底还有没有得剩?
池野吞掉了剩下的眼泪。
腿酸了,白天运动过量,肌肉疼痛到极点后,是麻木得没有知觉。肩膀上的旧伤也隐隐作痛。
这些生理上的疼痛,池野还能忍。他宁愿忍受全身的骨头被碾碎了的痛楚,这都要好过他正在滴血的心所受到的创伤。
第二天的训练状态有所下滑。
李予琼是真的没有忍住,在局间把池野叫到一边,劈头盖脸的训导:
“你这个状态、这个爆发力参加全运会是绝对不行的,现在的每一场就当场比赛来打。这是小楚的最后一届全运会了,你支棱一点,万一出岔子,你能对得起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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