牍劳形。”李莲顺拍了拍那光滑的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林砚:啊?
“帐子用的可是内造的云锦!您摸摸,这料子,这绣工!”李莲顺捻起帐幔一角让林砚看,“陛下说了,公务再忙,也得歇息好,这床铺得厚实,保管您睡得安稳。”
林砚:啊啊?
“这多宝格,紫檀嵌螺钿的,摆点您心爱的小玩意儿正合适,这梅瓶,汝窑的,雨过天青色,多雅致!插几支桂花,满室生香,提神醒脑!”
李莲顺像是报菜名一样,把殿内新添的每一样东西的来历、材质、好处都夸了个遍,末了,他特意凑近了些,压低声音:“林大人,陛下可是亲口吩咐了,给您用的都得是最好的!一点儿都不能含糊!”
林砚目瞪口呆。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糖衣炮弹吗?
如果是的话……那能不能让这种糖衣炮弹多来点儿?
【作者有话要说】
难道我是他走丢的亲儿子?
林砚抱着毛茸茸的阿蛮,脚下底下是簇新厚实的波斯地毯,厚得能陷进去半个脚脖子,贵得能买下十条朱雀街的早点摊。
他坐在那把贵得离谱的黄花梨太师椅上,感觉像被钉在奢侈品展览馆的模特。
怀里御猫阿蛮正拿他簇新的五品绯色官袍当猫抓板,爪子勾着金线绣的云雁补子,发出细小的“嘶啦”声。
林砚麻木地低头,看着那价值不菲的补子上多了几道微不可查的毛刺。
算了,猫是御猫,袍子也是御赐的,就当内部消化了。
他的目光扫过眼前这张大到能躺下两个他的黄花梨书案,案上紫檀笔架挂着几支狼毫,青玉笔洗温润,玛瑙镇纸流光,还有那块刚被当祖宗供上来的端砚。
空气里飘着新家具的木头味,混着金桂甜香和沉水香。
奢华。
极致奢华。
林砚却觉得背上像爬满了蚂蚁。
不对劲。
太不对劲了。
他林砚,一个平平无奇的六品小官,哦,现在是五品了,何德何能?
皇帝大佬这连环招打得他眼冒金星。
先是升官——祠部司郎中,俸禄翻倍,职田暴涨,银子哗哗响。
再是包吃包住——住进清漪阁侧殿,御膳管够,贡茶管饱。
接着是精神抚慰——御猫阿蛮,毛茸茸暖乎乎,专治社畜抑郁。
然后是硬件升级——黄花梨书案、紫檀木太师椅、波斯地毯、螺钿多宝格……这书房配置,比尚书大人还豪横。
最后是顶级文具——端砚!发墨不损毫,贮水不耗的宝贝疙瘩!
这一套组合拳下来,林砚感觉自己像个被塞满了金元宝的稻草人,沉甸甸,晃悠悠,随时要散架。
为什么?
林砚的脑袋像个高速运转的算盘,噼里啪啦打着问号。
难道我是他走丢的亲儿子?
林砚立刻否决了这个离谱的想法,萧彻才二十几,生不出他这么大的崽。
难道他图我爹?图我舅?图我家那点微薄的人脉?
别开玩笑了,他爹也就是个工部的将作少匠,在皇帝眼里怕不是芝麻官里的芝麻官。
林砚的目光落在怀里阿蛮那双碧绿剔透、带着点睥睨众生的猫眼上。
难道……陛下是阿蛮的亲爹,我是阿蛮的干爹,所以爱屋及乌?
林砚被自己这脑洞惊得打了个哆嗦,赶紧甩甩头。
阿蛮不满地“喵”了一声,爪子在他手背上不轻不重地挠了一下。
排除所有不可能,剩下的那个……
林砚的脸皱成了苦瓜。
职场pua?
新型压榨手段?
先用糖衣炮弹把他喂饱、养懒、养娇气,让他住惯了好房子,吃惯了御膳房,撸惯了御猫,用惯了顶级文具,离了这些就浑身不自在,到时候,别说九九六了,就是零零七,他也得感恩戴德地接着干?因为他知道,一旦失去圣心,这些美好生活瞬间就会像泡沫一样“啪”地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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