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睺突破最后一层阻碍,与魔道相合,成就魔祖之位。
魔族无心,却能看透人心,他们诚惶诚恐地拜倒在魔祖脚下,“拜见魔祖,愿我魔道长盛无极——”
魔族诸魔能感知到魔祖对他们的不喜。
他们虽不知缘由为何, 但也小心谨慎地,唯恐在魔祖面前出错,被魔祖打杀了。
魔界生存艰难, 他们彼此也会相互吞噬。他们天性好斗, 对强者他们有敬畏, 却没有天然臣服的奴性, 反而时刻想着如何推翻上位者取而代之。
因而,他们对于魔祖,没有阿修罗族对冥河老祖的那种雏鸟情结, 不会为魔祖的不喜就忧郁伤怀。他们只有满腹算计与恐惧,算计能否利用这点不喜, 推同僚去死, 恐惧自己会不会成为被祭天的那个……
魔族那点子小心思, 罗睺哪能不知道, 他只是懒得计较。
单手托着脑袋,手肘抵着扶手, 慵懒地侧躺在软榻。半截露出的玉臂上, 犹印着可疑的红痕。罗睺半垂着眸, 摆摆手, “尔等退下吧。”
略带沙哑的嗓音,却叫底下的魔族魔魂猛地打了一个激灵, 深深烙下不可违逆的恐惧。
唯此时, 魔族才终于意识到, 魔祖即魔道, 魔道即魔祖。
他们诞生于魔界,受魔道约束,自是不可僭越分毫。
“诺。”他们不敢抬头, 垂首倒退着离开魔宫正殿。
直到出了魔宫大门,才长舒一口气,魔王魅脸上挂起妖媚笑容,血眸却满是恶意,“听闻洪荒界日月分明,生灵繁多,甚是绚烂。”
闻弦音而知雅意,魔王魑掩唇而笑,指若削葱,苍白的肌肤更衬得指尖丹寇殷红如血,“正好,也能叫洪荒众生知晓我魔族的厉害,哈哈~”
眼中的心照不宣,是对魔祖的避之不及。
魔界暗无天地不假,可他们早已习惯此间的黑暗与杀戮。不约而同决心逃往洪荒界,盖因他们窥探到了一丝顶头上司的秘密,生怕被清算。
魔族窥探人心,属于被动技能。他们才刚诞生,就差点翻车,实在晦气。
既然他们不痛快,便要叫洪荒众生也不痛快。
魔宫正殿高台,软榻似的御座上,罗睺仍旧维持着原来的姿势,无精打采地,指关节有一下没一下轻轻敲着膝盖。
长发未束,如瀑布般垂下,铺满整张御座。
原觉魔界寂寥,如今魔道大成,夙愿已了,魔族大军浩荡。他却依然觉得寂寥……
可他眼下,为天道排斥,轻易去不得洪荒。
思忖片刻,罗睺决定去见一见“老友”。
三十三重天,紫霄宫。
防御法阵骤然光芒闪烁一下,两位守门的道童正倚着门打盹儿,不曾察觉。
“你来了。”
茶室,鸿钧头也不抬,专注棋盘上的厮杀,执白玉棋子落下。
罗睺不同他客气,自顾往对面一坐,倒了杯茶水,一饮而尽。
斜他一眼,“书也不写了,天天左右手互弈有什么意思?”
鸿钧写狗血小说的事情,瞒得了天下,却瞒不了他这个魔祖。
说着,罗睺从棋盒里捏起一枚黑玉棋子,随意往棋盘里落下一子。
鸿钧淡淡然回道:“卡文,没有进展。”
啪嗒,落下一枚白子。
罗睺顺手截堵白子,嗤笑:“不作为,又哪来的进展?”
鸿钧不做答,继续落下白子。
“我如今是真轻易不得入洪荒,可你却为何要作茧自缚,隐居这紫霄宫中?”
罗睺语气嘲讽,“莫不是你真的不行,不欲拖累你的小媳妇儿?”
鸿钧轻飘飘瞥他一眼,回怼:“你而今倒是一股子怨妇味儿。”
啪嗒——
黑子重重按下。
罗睺盯着鸿钧双眸,认真道:“我欲前往洪荒。”
白子轻轻落下,鸿钧微垂眸,淡漠回应:“时机未到。”
“你明知道,等到那时,他……”罗睺眉心紧蹙,欲言又止。
鸿钧落下一子,指尖按着白子往前挪了一格,悠悠道:“他成全了你,难道你要恩将仇报,断他成圣之路?”
捏着黑子,沉默半晌。
白子缓缓吃掉一颗颗黑子,鸿钧漫不经心地道:“道不同。”
道不同,未来的路注定了南辕北辙。
除非他俩之间,有一个愿意放弃自己所追求的道。
罗睺嗤笑一声,放下手心紧握的黑子。
他没有退路。
一开始他就与魔道绑定了,如果他不能圆满突破成为真正的魔祖,那他只能被魔道裹挟,失去自我。
而准提……
“无趣。”罗睺意兴阑珊,一把扫落棋盘上所有的棋子,“陪我打一架吧。”
天庭,天宫正殿大朝会上。
东皇太一正在为多出来的人族、阿修罗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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