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殿试名次的相关消息,就随之而开始逐渐扩散。
往届这个时候,前三名试卷并不开拆。大家通过排除法可以知道前三名是谁,但并不知道前三名各人的具体名次。
而状元人选作为悬念,留到传胪大典才会揭晓。
可是今年就稀奇了,君臣好奇心太大,居然提前拆开了状元试卷弥封。
万历十七年乙丑科殿试状元的名字还没有等金殿传胪,就已经提前流传出来了。
林泰来今天就在户部尚书王府消磨时间,王司徒也是读卷官,只要回了家,林泰来就能第一时间知道消息。
临近天黑的时候,王司徒笑呵呵的出现,由衷钦佩的对林妹夫说:“以后你就可以取号九元了!”
林泰来连忙把王司徒迎进书房,仔细询问今日情况。
听王司徒说完了过程后,林大官人觉得觉得自己很有点幸运,叹道:
“幸亏我先前就断定,申相在殿试上没有太多争强好胜之心,不太能作为依靠。
而礼部尚书沈鲤则相反,他必须要在殿试上证明自己,他比申相的决心要大得多。
他一定会寻找疑似自己人的试卷强力推举,就算不入三鼎甲,至少也是二甲前五。
不过最后能夺取状元,还是有一些侥幸成分。”
目睹了全过程的王司徒也赞同说:“正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一旦到了天子面前,双方进入短兵交接的时候,申相就会稍稍退让,犯不上与沈鲤死磕到底。
另外高攀龙的试卷也是個意外,冥冥之中不断推动着争斗升级,也不知道那高攀龙怎么想的。”
林泰来随口道:“这就要问他自己了,或许是想投机,或许是与其他同伙分别两头下注。”
说完了后,林泰来起身就往外走。
王司徒问道:“你要去哪里?”
林泰来转头答话说:“去拜访申相。”
于是王司徒故作不满道:“你是王家亲戚,遇到喜事不与自家人庆祝,为何还要往申府跑?”
林泰来又冷静的解释说:“如今还不到庆祝的时候,毕竟传胪大典没有举行,皇榜也没有张挂。
历朝历代又不是没有临时调换名次的先例,说不定就有小人还想作祟坏事!
所以要继续稳住,我先找首辅沟通去,免得首辅想不开。”
王司徒无语,这个妹夫外表狂放,内心却“苟”的不像个年轻人。
从会试之前就开始天天念叨有人想害他,看谁都像是恶人。如今殿试读卷都结束了,还在琢磨会不会有人要加害他。
如果换成一般人,这时候早应该狂喜到手舞足蹈、不知所措了吧?
“那你还能怎么办?”王司徒忍不住问道。
林大官人摩挲着下巴,深思熟虑的说:“我正想要不要先发制人,找到那些跟我有旧怨的官员,再去辛辛苦苦打砸一遍,以此作为预先警告?
这样的话,他们如果还想坏我状元好事,就不是出于公心,而是因为私仇而报复,立场上就失去公道正义了。”
王司徒算是明白了,这位小妹夫不是苟,而是狗,这先发制人的思路过于神奇了!
“无论你明天干什么或者去哪里,在状元消息开始流传的今晚,你必须留在家里喝几杯!”
王司徒开口强行留客,这是一位户部尚书最后的倔强。
林大官人也扛不住正二品实权大佬的人情世故,只能在王家继续消磨了一晚上。
及到次日一大早,即将成为九元的林大官人公开亮相,地点还是在申府大门外,就好像会试之后那样。
申府门子神情复杂的看着林泰来说:“我家老爷说,你如今可以自立门户了,以后在外行事,不要再说是申府门客了。”
“不!”林大官人仿佛被小看了,激动的说:“在下岂是忘本之人?只要在下一日没有授官,只要在下一日身无公职,就一日还是申府门客!”
申府门子:“……”
这林某人身后几十条大汉,自己也没能力驱赶啊。
因为殿试读卷的关系,申首辅已经数日没有怎么处理公务了,内阁积压了不少奏本。
所以申首辅今日像是个社畜一样,不得不出门上班。
他刚走到仪门和大门之间的前院,准备在这里上轿。忽然就看到,高大雄壮的林泰来冲到了轿旁。
还没等申首辅反应过来,林泰来立即一个九十度直角鞠躬,口中叫道:“红豆泥斯密啊不,真的很抱歉!”
申首辅冷冷的看了林泰来一眼,没有说话,直接起轿走人。
眼角瞥着首辅的大轿走远了,林泰来才直起身板,转头对着仪门喊道:“懋大爷出来!”
申用懋走了出来,笑道:“不要急,你缓几天再来。”
然后又对林泰来说:“我有另一件事情,正要与伱说。”
林泰来诧异的问道:“你有何事?”
一般情况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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