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手尾的过程迅疾而安静,像一场精密的外科手术,几乎没在香港湿热的空气里留下任何痕迹。
霍一动用了叶正源那条线上的人,他们专业、高效,且绝对沉默。那个私家侦探,连同他储存设备里所有的数据副本,以及可能存在的云端备份,都在无声无息间被彻底清除。一份条款严苛、违约金数字足以让人倾家荡产再轮回几世也还不清的保密协议摆在了对方面前。签字的笔尖大概有些颤抖,但结果毫无悬念。
随后,那人便被“礼送”出了香港,去往一个遥远且不会再与任何熟悉圈子产生交集的地方。霍一吩咐得很清楚,只要他守口如瓶,便能拿着那笔足以在小地方安逸度日的“补偿金”过完后半生。法治社会,她遵守规则,只是这规则的制定和解释权,从来不在普通人手里。
日本的酒店那边更是顺利。资本的力量悄然介入,一次彻底的、“例行”的安全排查在所有客房,尤其是那间特定的温泉套房悄无声息地进行。任何不该存在的微小孔洞都被找出、处理,相关的酒店管理人员被不着痕迹地敲打或替换。所有的记录都被确保是“干净”的,仿佛那几天令人面红耳赤的喘息与纠缠,只是氤氲水汽里一场了无痕迹的春梦。
霍一坐在自己香港书房宽大的椅子上,听着手下人用最简洁平淡的语言汇报最终结果。窗外是维多利亚港永不熄灭的璀璨灯火,映照着她没什么表情的侧脸。
她指间夹着一支细长的电子烟,薄荷味的气息清凉地掠过喉咙,压下心底一丝难以言喻的烦躁。她不喜欢这种事后处理,并非出于道德上的歉疚——她对此并无太多感觉,更像是某种领地被打扰后的不悦,以及一种……被窥破最隐秘欲望的、细微的羞恼。
事情彻底平息,用了三天。
第四天清晨,北京的电话来了。手机屏幕上跳跃的名字是“妈妈”,两个字,重若千钧。
霍一深吸一口气,接通,声音放得自然而轻缓:“妈妈。”
电话那端的背景音极其安静,大约是叶正源的书房或者办公室内间。她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一如既往的平稳、冷静,带着一种独特的金属质感的磁性,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事情处理干净了?”没有寒暄,没有前缀,直指核心。
霍一嗯了一声,“嗯,没事了。”
“以后别再这么胡闹。”叶正源的声音里听不出责备,更像是一种陈述,陈述一个她早已了然于胸的事实,并给予一句形式上的告诫。这告诫轻飘飘的,没有任何力度,反而更像是一种纵容的确认。
霍一几乎能想象到她此刻的神情,大概是微微蹙着眉,目光落在某份文件上,一边处理着更重要的事务,一边分神给她这个总是惹出些风流债的女儿打这个电话。这种时候,她通常不会看镜头,或者看人,那种微妙的距离感,是独属于叶正源的关怀方式。
霍一的嘴角不自觉弯起,一种混合着安心、孺慕和些许恃宠而骄的情绪漫上心头。她知道,电话那头的人,一定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已经为她挡掉了更多潜在的风波和审视。
就像小时候那次,她把那个欺负女同学的混蛋小子打得进了医院,叶正源也是这样,一个电话过来,没有一句重话,后续的所有麻烦,便都无声无息地消弭了。她永远是她的例外,是她冰冷规则里唯一的暖色。
“知道了,”霍一的声音里带上了一点不易察觉的撒娇意味,“下次会小心点。”她没说“不会有下次”,她们都心知肚明,可能性很低。
叶正源似乎在那头极轻地哼了一声,像是看穿了她的敷衍。“什么时候回北京吃饭?张阿姨念叨了几次,说给你留了好的火腿。”
张阿姨是家里负责膳食的老人,看着霍一长大。霍一心里软了一下,知道这是妈妈式的想念和召唤。
“下周吧,”她盘算了一下手头的事情,“项目前期筹备差不多了,正好有空档。我多留两天陪你。”
“嗯。”叶正源应了一声,依旧是淡淡的。随即,电话里便传来了忙音。她总是这样,从不拖泥带水,说完就挂。
霍一握着手机,听着里面的忙音,却低低地笑了起来。她知道,妈妈一定是去帮她做最后的扫尾工作了,或许是一个电话打给某个相关部门的负责人,轻描淡写地提一句“小孩子家玩闹,没造成什么影响,就不用格外关注了”,就此彻底盖棺定论。
这种被稳稳接住、被牢牢保护的感觉,让她心底那点因处理龌龊事而产生的郁气彻底消散了。
接下来的行程,霍一犹豫了片刻。出于一种复杂的尊重,她觉得有必要亲自去见一趟齐雁声。毕竟,这次的事件,joyce同样是当事人,甚至可能是更易受到舆论伤害的一方。尽管霍一有绝对的把握视频不会外流,但告知对方一声,是一种态度。
她驱车前往joyce的私宅。这条路她已经很熟悉,沿途的风景甚至能数得出变化了几家店铺。心情却与以往每次前来时那种隐秘的兴奋和期待不同,带上了一点公事公办的审慎,以及一丝连她自己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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