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她点点头:「我比你大两岁,就在附近的医院上班。」
&esp;&esp;太好了。
&esp;&esp;我一下子来了精神:「你居然是医生,那我以后岂不是都不用担心生病了?」
&esp;&esp;「那倒也没有……」她反倒谦虚起来。
&esp;&esp;「是外科医生吗?还是内科医生?」
&esp;&esp;「……」
&esp;&esp;「不是西医……难道是中医?」
&esp;&esp;「小何,」安安不敢直视我炽热的双眼,支支吾吾道,「我是兽医。」
&esp;&esp;10
&esp;&esp;安安搬过来的第二天,我正靠在飘窗上看书。
&esp;&esp;窗台上铺了厚厚的被子,没看一会儿我就打起盹来。
&esp;&esp;迷糊间,我听见一声女人的尖叫。
&esp;&esp;声音离得很近。
&esp;&esp;我的睡意瞬间消散。
&esp;&esp;快步走到客厅,安安正站在阳台上。她的脸色不佳,招手示意我过去。
&esp;&esp;在外面听得更加清楚了。声音就在楼上,不会超过两层。
&esp;&esp;家具在地上拖拽。碗盘叮叮当当地被掀翻在地上,中间夹杂着女人恐慌的求饶和呼救。
&esp;&esp;我和安安对视一眼,都没有说话。
&esp;&esp;突然,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esp;&esp;下一秒,一个模糊的黑影从眼前一闪而过。
&esp;&esp;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就已经重重砸在了一楼的水泥地上。
&esp;&esp;我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将所有声音都咽回肚子。
&esp;&esp;安安快速探出头去查看了一下,而后将我拉回客厅,锁上了阳台的门。
&esp;&esp;「怎么样?」我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esp;&esp;她摇头:「肯定活不成了。」
&esp;&esp;「到底怎么回事?这是杀人啊!」
&esp;&esp;我控制不住地发抖。
&esp;&esp;「不是杀人,」安安的嘴唇发白,「是自杀。」
&esp;&esp;「她身上已经没几块完整的肉了,大腿和手臂都只剩骨头。她……」
&esp;&esp;「……她被吃了。」
&esp;&esp;话音未落,我听到903的门被「砰」地撞开。
&esp;&esp;一个男人咒骂着朝安全通道跑去,后面似乎有脚步追赶,两人一前一后。
&esp;&esp;不……
&esp;&esp;不只是隔壁这家,还有很多人——
&esp;&esp;我听见消防通道乱作一团。
&esp;&esp;一时间,整个小区仿佛成了修罗场。
&esp;&esp;因为管控而寂静了许多天的住宅区如同死前的痉挛一般,在此刻显现出病态的热闹。
&esp;&esp;许多人从大堂夺门而出。
&esp;&esp;但是又能跑到哪里去呢?
&esp;&esp;站在空荡荡的、没有任何遮蔽物的露天室外,只能让他们成为更明显的移动靶子。
&esp;&esp;哭泣。
&esp;&esp;祈求。
&esp;&esp;咆哮。
&esp;&esp;我看到人群在四散溃逃。
&esp;&esp;看到对面的男人在卧室亲手掐死了自己失去理智的妻子。
&esp;&esp;看到一个孩童站在路边号啕大哭,而他的奶奶正在啃食他的手脚……
&esp;&esp;而在更多我看不到的地方,许多人都面临着这样一个抉择:
&esp;&esp;杀死它们……或者被它们杀死。
&esp;&esp;我觉得肚子里一阵翻江倒海。
&esp;&esp;这种惨烈的场景彻底击溃了我的心理防线。
&esp;&esp;「为什么?」我瑟缩在椅子上,「我们不是都隔离了吗?为什么大家都感染了?」
&esp;&esp;「他们不仅感染了,而且发作的时间近乎一致。」安安紧蹙着眉,「难道说他们是在同一时间被感染的吗?」
&esp;&esp;除了住在同一个小区,这些人平日几乎没有交集。怎么可能会有条件在同时感染病毒……
第一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