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esp;谢景熙不答话。
&esp;&esp;他用那种慑人的眼神攫住韦正,缓声道:“重审刑部旧案?韦侍郎莫不是在跟本官玩笑?”
&esp;&esp;韦正假惺惺地解释,“这些只是罪犯家属的诉求,下官可没说同意重新审查呀!”
&esp;&esp;“那韦侍郎现在又是在做什么呢?”
&esp;&esp;“我……”韦正被问得哑口,还想再狡辩,却见谢景熙转身对台下众人呵道:“大周以礼法治国,重审、翻案皆有章程规定。诸位若是觉得不服判决,大可去朱雀门外敲登闻鼓。再者,本官看各位之中不乏勋贵皇亲,面见皇上也非难事。如何就要聚众闹到我大理寺来?”
&esp;&esp;谢景熙侧头扫了眼韦正,继续道:“或者说,大家是觉得本官新官上任,找理由给本官一个下马威?”
&esp;&esp;“话可不能这么说。”
&esp;&esp;韦正笑得云淡风轻,“陈尚书一案,关系实在重大。大家平日里不是同僚就是姻亲的,关心之切也属正常。今日聚集于此,不过是想听谢寺卿一句态度,不会因为种种原因包庇偏袒……”
&esp;&esp;“哦?”谢景熙愕然,“韦侍郎这么一说,谢某倒是好奇了。我朝律法严明有度,包庇偏袒本就是重罪,何时需要无关人等的关心和提醒了?莫非刑部办案,是这样的风气不成?”
&esp;&esp;“你!……”韦正气急,半天说不出一句。
&esp;&esp;谢景熙从大理寺丞升任大理寺卿还不到一年,之前在朝中也是个善于藏锋的人。
&esp;&esp;以至于时至今日,王党对他了解甚少。
&esp;&esp;而今日之事本就是王仆射授意,要韦正带人来探探他的底。
&esp;&esp;一般的年轻后生,遇到今日的情况,不说六神无主,也会放低姿态,向韦正请教一二。
&esp;&esp;没曾想这人年龄不大,官场上那套移花接木、指鹿为马的手段却是玩得顺溜。
&esp;&esp;韦正哂笑,也难怪沈傅生前会选他做了自己的女婿。
&esp;&esp;“谢景熙!”
&esp;&esp;宣平侯一声厉呵打断两人的僵持。
&esp;&esp;他上前几步,指着谢景熙义愤填膺地道:“你少在这里言辞闪烁,转移视线。在场谁不知道你和沈家有婚约在身,若不是因着沈府新丧,你怕是早就成了沈家的女婿。以你的身份,怎么可能毫不偏袒、秉公断案?!”
&esp;&esp;谢景熙笑了笑,对身后之人吩咐,“宣平侯于官衙门前,直呼本官姓名视为大不敬,聚众闹事、咆哮公堂,视为藐视王法,先收监,待本官奏明皇上再做定夺。”
&esp;&esp;现场一时哗然。
&esp;&esp;宣平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时间只瞪圆了双目,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esp;&esp;还是韦正先回过神来,不平道:“谢寺卿这般武断,恐难以服众。”
&esp;&esp;“是么?”谢景熙回头看他,冷声反问,“那敢问韦侍郎,今日大理寺门前聚众闹事是不是事实?”
&esp;&esp;韦正脸色微变,谢景熙又问:“聚众一事,本官又要不要给朝廷一个交代?”
&esp;&esp;“可谢寺卿如何料定宣平侯就是那带头之人?”韦正问。
&esp;&esp;“他不是?”谢景熙反诘,“既然宣平侯不是带头之人,那谁是?韦侍郎你么?”
&esp;&esp;一句话呛得韦正噤了声。
&esp;&esp;之前王瑀让他打探谢景熙的底线,只说带人闹事挫一挫他的锐气,省得年轻人鲁莽,不会做事。
&esp;&esp;然而此番试探下来,韦正只觉谢景熙不仅行事沉稳,还颇懂得官场的弯绕。
&esp;&esp;就比如今日之事,他若是有意倒向王党,那便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而他若是一心忠君,大可用这样的机会向皇上弹劾刑部,一表忠心。
&esp;&esp;可他偏偏选了个空有爵位、没有实权的宣平侯来当这个替罪羊。
&esp;&esp;那才是既给王党留了空间,又对皇上有了交代。
&esp;&esp;一手平衡之术玩得顶好,事齐事楚,两边都不得罪。
&esp;&esp;韦正悻悻地不说话了。
&esp;&esp;而其他人见着堂堂宣平侯就真的这么被带了下去,一时也觉惊骇,不敢再随意造次。
&esp;&esp;见事件平息,谢景熙扫了眼台下众人,转身之际,却听身后一个清亮的女声响起。
&esp;&es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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