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我听到外面有搏斗的声音,怎么,羊邃,是不是有人劫车了?”
羊邃也不答话,上前一把扯下了诸葛长民眼睛上的黑布,他缓缓地睁开了双眼,周围的一切,都映入了眼帘之中,而很快,他就发现了在羊邃身后,倒在江边的刁云和他那二十余名手下的尸体,不由得眉头一皱:“怎么回事,怎么死的是姓刁的?”
羊邃沉声道:“诸葛参军,你我共事好几年,交情也算不浅,这次你突袭刺史府,我身为参军,必须要战斗,你我各为军人,立场不同,手下也不留情面,我这身上,有三处刀伤拜你兄弟所赐,而你们也被我亲自率众拿下。”
诸葛长民的身边,那个魁梧得如同一头狗熊似的猛汉,正是以骁勇绝伦而闻名天下的他的二弟诸葛黎民,咬着牙,瞪着眼,看着羊邃,低吼道:“要不是那个不知从哪来的女刺客和他的那些精悍手下,你这家伙早就死在我的大戟之下了,我不服,有本事,你现在放开我,咱们一对一单挑!”
缩在囚车最里面的,也是三人中最瘦小的幼弟诸葛幼民说道:“二哥,别冲动,羊参军杀了刁云,又打开了囚车,只怕并不是想与我们为敌吧。我们听听他怎么说。”
羊邃点了点头,说道:“还是老三说得好,不错,我们当时身为军人,只能服从军令,但是现在这一路之上,我们渐渐地发现,这次你们并不是谋逆之举,而是联合天下义士倒桓。诸葛参军,你是了解我的,我羊家世受大晋国恩,并不支持桓楚政权,只是因为家人都在人家手上为人质,所以只能为之效命,毕竟,羊某自知才德浅薄,虽有不平之意,但走出那一步,还是需要点勇气的,若不是诸葛参军你家产业被桓玄所夺,想必也跟在下一样的心思吧。”
诸葛长民哈哈一笑,从囚车里一跃而出,浑身上下的锁链,一阵丁当作响,羊邃一挥手,身边的不少亲卫一拥而上,开始解起这三兄弟身上的锁链来,诸葛长民一边活动着刚刚被解开束缚的手脚,一边笑道:“迷途知返,投身大义,总未晚也,羊参军,只怕是这几天寄奴,希乐他们得手了,攻取建康,你的家人现在在我们建义义士们的手中,你才会跟我们一道反桓吧。”
羊邃的脸微微一红:“我羊家上下一百多口人,我得为他们的性命着想,再说,当时谁也不会觉得你们起事能成功啊,只怕诸葛参军自己,也没抱十成的希望吧。如果你恨我杀了你的兄弟,现在可以杀我为他们报仇,只是请你放过我的手下,他们是听令行事,一切的罪责,由我承担。”
诸葛长民的眼中冷芒一闪,看了看大江的对岸,烟尘四起,建康城中,隐约有冲天的火光,他喃喃道:“怪不得,原来是建康城已经被攻入了,寄奴,希乐,无忌,干得漂亮!”
说到这里,他转回头,看着羊邃:“羊参军,咱们也是老朋友了,我们建义起事,你身为军人,提兵镇压,都是各为其主,没什么仇恨可言,这一路上,你也没有虐待我们,没把我们送到建康,算是饶了我们一命,我那四十七条兄弟的性命,跟你这回救回的二十三条相比,算是抵了,毕竟,你也杀了刁云一伙,我这一路上听过多次他要把我们就地处决,是你救了我们!”
羊邃微微一笑:“其实我的意思是把你送到建康城,这是刁逵作为刺史给我的命令,我作为军将,必须执行。倒也不是想要救你。”
诸葛长民满意地点着头:“还是我熟悉的羊参军,又直又硬,也罢,你放出我们,是不是愿意投身建义大业,反击桓玄呢?”
羊邃正色道:“这里自我以下,每个军士,都愿听诸葛参军的军令!”
诸葛长民的眼中闪过一道冷芒,转身走向了江边,一把抽出了刁云尸体边上,插在地里的一把大戟,只一挥,就把刁云的脑袋从脖子上搬了家,然后飞起一脚,把这颗脑袋踢得凌空而起,划出十余步长的弧线,扑通一声,落进了江水之中,沉没不见,而二十余名囚车中刚奔出的诸葛长民手下,也纷纷抄起武器,把这些岸边的尸体砍成了一堆堆的肉泥,以泄兄弟被杀,一路受苦的心头之恨。
驿站终结刁刺史
诸葛长民仰天一声长啸,大吼道:“众军听令,京八义士们已经夺取了建康,桓玄的伪朝,已被颠覆,现在,你们所有人想要将功赎罪,就随我回击历阳,讨伐伪刺史刁逵,我会在寄奴哥和希乐哥面前,为你们请功的!谁若是还想保着伪楚逆贼,那刁云和他的走狗,就是下场!”
众军齐声大呼:“我等愿随诸葛参军讨逆,反正!”
诸葛长民二话不说,提着大戟就向着历阳方向奔去:“快随我来,千万别让刁逵跑了!”
历阳城西,十五里,一处官驿。
一行二十多人的骑手,从历阳城方向奔驰而来,五六名身着皮甲,内着皂衣的吏员们,在前面一边打马,一边呼喝着:“闪开,闪开,刺史大人出巡,都让开一边!”
可是,这条平时里人烟稠密的官道,这会儿却是空无一人,连路边的摊贩们,也是跑得一个不剩,是啊,隔着大江的建康城已经陷入战乱,而这历阳刚刚经历过了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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