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碧桃深深地咳了几声,摇摇头:“我没事。”
方维道:“娘娘,逝去之人已由仙鹤引领,去往西方极乐世界。来世投胎到富贵人家,免于受苦受累。娘娘蒙圣上体贴眷爱,是极大的福分。来日若能有幸生下几位皇子或公主,便是娘娘血脉相传的至亲之人。”
谢碧桃叹了口气,点点头道:“说的很好。”又小声问道:“少监,陈小菊,是你的亲眷吗?”
方维道:“奴才不敢欺瞒娘娘。陈小菊是我在宫外一位故人的女儿,所以我对她额外照顾些。奴才……在此恳求娘娘,给她一条生路。”
谢碧桃又细细问了一遍,便道:“请王有庆过来吧,我应了。”
方维道:“奴才谢过娘娘恩典。”
谢碧桃深深凝望着他:“也不必谢我。少监你的亲眷有难,我愿意帮这个忙。陈小菊……想来她与我妹妹,是相仿的年纪。在这深宫之中,也算相识一场,能救一条人命,是我积德行善。”
王有庆赶了过来,金英便和他们细细地讲了一遍金钗的花样制式,“小菊将这钗子看得很金贵,皇后亲蚕礼上才戴了一次,我们都说好看。后来去各宫讲学,也偶尔戴一戴。”
王有庆道:“这钗子究竟……”
谢碧桃道:“也不必问了。将人救出来,仔细问她自己不迟。”又叫外面的宫女们:“备车,去宫正司。”
姜宫正听人报告淑嫔娘娘到来,吃了一惊,在门口跪倒相迎。
谢碧桃很客气,微笑道:“是我一时疏失,给姑姑添麻烦了。钗子是我赏给王有庆的,没想到出了这么大的岔子。”
姜宫正连连点头,王有庆便上前解释,又道:“我说的话,都可以立字为证。”
他提笔写了一份字据。姜宫正接过去,细细看了一遍,终于松了口气,笑道:“那太好了。都是误会。”
方维在旁边陪笑道:“既然如此,还请姜姑姑将陈小菊放了吧。姑娘还小,日后姑姑教导着,让她学机灵些。”
姜宫正心头一块大石落地,自然无有不应。
一行人疾步到了更鼓房后身,方维见是当初关过自己和方谨的低矮土房,叹了口气道:“此处没有窗户,关了这些天,怕是人也吓坏了。”
王有庆摇摇头:“我弄些汤水给她补一补。刚从浣衣局出来,架不住这样。”
四五个看门的小火者在草地里头围成一圈,头紧挨着头,嘴里不停地发出“嚯嚯”的声音,都撅着屁股往地下看。
姜宫正叫了一声:“干什么呢?”
他们愕然地抬起头,看见一群人过来,吓得目瞪口呆,慌忙站起身来,搓了搓手。
姜宫正一眼看见地下有个青瓷的蛐蛐罐子,里头有两只蟋蟀正在撕咬,摇摇头道:“把门开了,人放出来。”
小火者们脸色一下子变了,你看我,我看你,互相推了推,终于有个年纪略大的火者说道:“姑姑,这里头的是犯人,老祖宗吩咐了,不能随便放。”
姜宫正心里一股无名火直涌上来,冷冷地道:“案子已经查清了,不关陈小菊的事。我亲自过来,快放人。”
小火者脸色一下子白了,结结巴巴地道:“不是……姑姑,老祖宗有话……”
姜宫正怒喝道:“这是什么时候新编的规矩,哪个主子安排过,宫里女官的事,我是管不得了吗?”
几个小火者低着头站成一排,却都没有后退的意思。方维上前拱手道:“各位,大家行行好,先将人放出来,我们带着她再去给老祖宗磕头就是。”
小火者们仍是不动,王有庆着了急:“是不是里头出了什么事?”便要推开人往前冲。
方维连忙拉了他一把,忽然金英的声音清脆地响道:“淑嫔娘娘到。”
一顶华美的红木轿子被人缓缓抬了过来,通身木雕花板,四角都用镀金凤凰装饰,周围垂着彩结。
轿子落地,众人都跪下了。金英服侍谢碧桃下了轿,她环顾了一圈,淡淡地说道:“开门。”
小火者们浑身都抖起来,又推刚才那个说话的,“不是的,娘娘……奴才们不敢……”
谢碧桃道:“哦?你们不敢?”
那人忽然抢上前来,连连叩头:“神宫监曹公公在里头……”
众人听得分明,脸色一时都变了,方维先反应过来,“他进去多久了?”
那人战战兢兢地说道:“有一两个时辰了……”
王有庆再不说话,狠命踹了他一脚,直直地向门口冲去。见门口挂着铁链,手忙脚乱地用手去拽。
那人闷哼了一声,倒在地下。金英喝道:“混账!快给我钥匙。”
王有庆叫了几声“小菊”,里头没有一声回应。他劈手夺过钥匙,手却抖得打不开。金英接过来,托着锁咔哒一声,铁链稀里哗啦地落在地上。
门被猛然推开了。一股浓重的腥臭味扑出来,众人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阳光暗淡地照了进去,照亮了小屋里的一个角落。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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