颊红扑扑的,泪痕明显,手也紧抓着她的睡衣,张了张嘴似乎在呓语什么。纪枝意无奈笑了下,干脆就睡在纪月这里了。
保姆劝不住,只能把屋里的暖气调高了些,不过纪枝意还是因此着凉了。
纪月第二天从保姆阿姨口中得知昨晚的事,又知道那个姐姐还因此有发烧的迹象,心里的害怕远远多过了感激。
她害怕纪家父母会责备她,甚至害怕到不敢下楼吃早饭。最后还是纪枝意忍着头晕来叫她下去吃早饭,怕她想得太多,又撑着不适的身体陪她一起吃了早饭。
纪枝意最后还是感冒了,这场感冒也快一个月才好,但和纪月的感情确实拉近了很多。
纪月知道纪枝意怕感冒传染自己,不想让自己总是去见她,便求保姆阿姨给她戴上口罩,这样就不会传染了。
但纪月口罩戴了半小时便开始觉得难受,又出去缓叁分钟,再进屋找纪枝意。纪枝意看得心软又无奈,劝也劝不动,只好由着她。
纪月到纪家几个月,便知道了姐姐的身体不好,而且是很不好的那种。姐姐身上还有很多病,保姆阿姨说是什么血液系统的、免疫系统的…而且姐姐每年只有叁分之一的时间在学校,其他大多时间都在医院,小半时间在家里。
她刚到纪家那阵子,姐姐原本应该在医院的,为了欢迎她,特意和父母要求回家里休养。
难怪她感冒最长最长一周就好了,但姐姐那次却一个月才好。
纪月还知道姐姐几乎每个暑假都会出国看病,她在到纪家的第二年的暑假,也陪姐姐去国外看病了。
父母还顺便让医生也帮她做了一次全身检查,纪月很健康。
她看着病床上的姐姐,趴在床沿,“要是健康也可以分享就好了,我想分享给姐姐。”
纪枝意闻言摸了摸她的头,又叹了声气。
直到开学,纪月才和姐姐回来,开学她便上二年级了。
纪家安排她读的是纪枝意之前读的国际小学,离纪枝意现在读的学校很近,因为上下课时间相差不多,姐妹俩上下学都还可以一起。
纪月每天最开心的事也是放学了坐上车再去接姐姐放学,不过这样的机会其实并不多,更多的时候纪月每天放学是会去医院或者疗养院看姐姐,在那里吃完晚饭,做完作业,再和姐姐玩一会儿,然后才回纪家。
纪家父母并不每天都在家,但每天都会和纪枝意联系,有时候纪枝意也会拉着纪月和他们视频。
纪月那时候就敏感地察觉到母亲对自己并不是很欢迎,在这个家里,也可以说在她五岁失去爸妈后,只有姐姐对她最最最好,所以纪月也很喜欢姐姐,好想每天都能和姐姐在一起。
这样的日子一直到了纪月到纪家的第叁年,那个初夏,纪家的氛围都笼罩在一片阴云下。
纪枝意突然病重,需要适配的骨髓,幸运的是,纪月刚好合适。
父亲潸然泪下,半跪在纪月面前,“月月,求求你救救姐姐,只有你能救枝意了。”
纪月对捐献骨髓完全没有任何认知,她只知道,自己不想失去姐姐。
叁年前她救不了爸妈,但这次她能救得了姐姐,所以纪月并没有犹豫。
连期末考试都没来得及参与,纪月便跟着纪延祥坐上了飞往加拿大的航班。
她很害怕,害怕因为自己到晚了,姐姐就会和当初爸爸妈妈一样因为得到的救治太晚而离开。
因为纪月才八岁,对很多东西都听不懂、不了解,纪延祥为了安慰她不要怕,只是告诉她就算捐献了骨髓,她的身体也会很快重新恢复健康,而且纪枝意也会好起来。
纪月一直点头,她只想要姐姐好起来,她愿意把自己的健康分享给姐姐。
纪延祥带着纪月到加拿大后,直接去了医院,纪月第一次见到那样躺在病床上的姐姐。
她安静无声地躺在那里,身上插着各种管子,病床旁边是各类医疗仪器,比以往纪月见过的都还要多好多,她觉得这里的消毒水的味道也比之前闻到过的要浓好多。
她甚至都进不去,只能从窗户看见一点姐姐苍白的脸。
“我…我真的可以救姐姐吗?我不想姐姐离开我。”她的眼泪在见到纪枝意的那一刻已经开始流个不停,她需要有人确定的告诉她姐姐不会离开她。
纪延祥低头看向她,擦掉她脸颊的泪珠,又看向里面的女儿,“月月,只有你才能救枝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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