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黑云沉闷,一声惊雷过后,床上的人猛然从梦中惊醒。
宁知棠全身止不住的发抖,脸色更是煞白,她盯着墙上的时钟,时间依然是晚上。
好似刚刚所发生的所有可怕事情皆是她所做的一个噩梦。
醒来后,路言钧依然坐在床边,用一脸温柔的神色问她:“怎么了?做噩梦了?”
他神色无异,跟在梦里满手血腥而虐杀林萧璟的样子完全不同,衣着也不一样,恍惚间,宁知棠在想,怎么可能会人在杀了人后还如此云淡风轻,可刚刚梦里发生的一切又太过真实,以至于在她知道是一场梦后,狂乱的心跳依旧久久得不到平静。
她觉得浑身无力,仿佛大病初愈,可翻涌而起的恐惧跟不安感却让她忽然紧紧抓住了男人的手腕。
她知道的,路言钧不会无情到这种地步,就算他再怎么不喜欢林萧璟,也绝不可能会用这种残忍至极的方式来结束他的生命。
她的声音里都是难以抑制的颤抖,惊魂未定:“我刚刚……做了个噩梦。”
“我梦见你,把林萧璟杀了……。”越说宁知棠越不愿去回想那些在梦里发生的画面。
路言钧静静地盯着她此刻不断在床上发抖的模样,忽然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像在安抚一只受了惊吓的小动物。
还是那样轻声细语道:“傻瓜……。”
也许是这段时间以来受到的刺激太多,宁知棠目光有些呆滞,像是听不到男人的安慰,就在她庆幸所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后,她发现自己的手腕上缠着一圈圈白色的绷带。
她忽然瞳孔紧缩,难以接受,喉咙却像是被无数根针堵住,说不出话的同时,每次呼吸都带着难以忽视的疼痛。
原本有些涣散的瞳孔开始慢慢聚焦,又不断在在她眼眶里震颤。
当路言钧紧紧捧住她的面颊,逼着她迎视自己,每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刃,将她本就遍体鳞伤的心又重新割得伤痕累累。
“那当然不是梦了,是事实。”
他的语气甚至比平时还要轻缓,带着种云淡风轻的随意,他望着她,甚至唇角向上弯了一下。
在这张脸上找不出先前施暴后的戾气,也没有一丁点慌乱,就像窗外沉寂的夜。
宁知棠所有的神色都瞬间变得僵硬,她本来还带着一丝噩梦过后的侥幸,可他这句轻飘飘的话忽然把她置身于只有冰冷的地狱,冷到她牙齿发颤,浑身都在不停发抖。
呼吸急促间泪水不断滚落,她用不断痉挛的手紧紧捂着脑袋,神经质开始抓弄自己的头发,尖锐的指甲疯狂在身上挠着,抓着、抠着、哭着、笑着,这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终于将她所有的理智完全挑断。
路言钧扑过去抓住她疯狂自残的手,皱眉斥责道:“干什么!疯了吗?!”
彻底失控的宁知棠对着他又捶又打,哭着,叫着、闹着、撕心裂肺地喊道:“既然这么恨我!那你就杀了我!也像杀林萧璟一样给我两枪,够了,我真的受够了!”
“我什么时候说恨你了?”他所做的这一切,全都是因为太爱她。
她尖锐的指甲在他脸上挠出几道血痕,又迎面挨了她几个耳光,情绪完全崩溃的宁知棠无比绝望的在他身下哭喊着要推开这个疯子的身体,仿佛现在肌肤相处的每一瞬间都让她感到无比恶心与作呕。
对他又踢又打,又抓又挠,“你开枪啊!像打穿林萧璟的心脏一样打死我!”
等她死了后,他再刨开她的心脏,看看她心中到底还有没有他,究竟是爱是恨。
路言钧擒着她手腕的力道像要把她的骨头一并拧碎,原本云淡风轻的表情瞬间破裂,咬牙切齿充满了怨恨:“他的死对你来说打击就这么大?跟我又吼又叫,还让我杀了你?怎么?你就这么想下去陪他?”
“让我死!求求你杀了我!杀了我!”宁知棠无法接受林萧璟的死,内疚跟痛苦让她此刻一心只想寻求解脱,她所有的行为都因为疯癫而变得混乱而激烈。
路言钧用力钳住她的下颚,逼着她收回那些他不爱听的话,却被失控的人紧紧咬住了虎口的位置,宁知棠发狠到要撕碎嘴边的肉,鲜血从她的齿缝间渗出。
路言钧双眉紧皱,察觉到宁知棠是真的想咬穿他的手背后,忽然用力将她的身体往后一推,等到她的牙齿终于得以松口,他右手的虎口位置早已经是血肉模糊,溃烂的伤口里仍是源源不断冒出鲜血。
路言钧胸腔不断起伏,眼神受伤,盯着手上的伤口,难以从这个事实里回过神来,“你咬我?”
为了林萧璟?
宁知棠吐掉嘴里的血,冰冷的眼神仿佛看得不是人而是一只会说话的畜生,不管他骇人的神色,直缩进床边的角落里,他一靠近,不过上前两步,她就疯了一样尖叫,甚至胡乱抓起旁边的东西就往男人的身上砸去。
台灯,摆件,抽纸盒,烟灰缸,“你这个疯子!魔鬼!你就是个畜生!你连畜生都不如!”
东西丢完后她依旧疯了般胡乱挥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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